嗑的cp很杂,随缘抽疯
🌸主醒远,意识流,非现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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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年少时不能遇见太过惊艳的人,否则余生都无法安宁渡过,他的模样会在一遍一遍的回忆中变得愈发清晰,愈发难忘,逐渐趋于完美。
“飞吧,飞远一点,离开这里,飞远啊……”
01
我大二下学期过后的暑假参加了一个社会实践活动,是高中的同学组织的,我当初只是想混一个社会实践加分便去了。
同学的妈妈是医生,给我们找了个去某心理疗养院做志愿者的实践机会,前前后后去了一个月,拍了好多照片视频,写了十几万字的社会实践报告,后来参与评奖还拿了个校级二等奖。
我从前就对心理学很感兴趣,二学历选的便是心理学,但是那时候我的二学历只浅浅上了几节网课对于心理学还没有系统的认识,但现在我已经是一位有证的心理咨询师了。
当年由我负责照顾的是疗养院七楼的两个患者,一个住13号房一个住14号房,护士长轻描淡写的给我介绍了一下两位患者,具体的修饰词已经忘了,但记得他们一个是解析性分离人格障碍,一个是自我认知障碍。
我深吸了几口气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了13号病房,里面一览无余,床上的被子皱在一起没有叠,垃圾桶被踢倒,纸巾乱丢得满地都是,空旷又凌乱,但是病房里没人,没人!
我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正当我想要去告诉护士长患者不见了时,转身便看见病房门口站着两个人,站在前面的人留着个寸头,逆着光露出一个痞气的笑容,那一瞬间吓得我心脏差点骤停。
“听护士长说今天有志愿者来,你就是志愿者吗?”
留着寸头的男生向我走近两步,我终于看清他的面容,他看起来年龄和我差不多,也就是十八九岁的样子,长得很清秀,笑起来脸颊上还有两个酒窝,眉眼锐利其间似藏着一头雄狮,这使他平添了几分痞气,身形偏瘦但看着很结实,与我能够想象到的不良少年如出一辙。
他身后还站着一个男生,年龄上都差不多,但比他高些,比他白些,也比他更瘦一些。这个男生额前凌乱随意的刘海挡住了一半眉眼,却仍能看出这张脸很精致,高挺的鼻梁甚是出众,放在人堆里一定是一眼认得出的,但站在那里显得怯生生的,话也不说,头也不抬,就静静地站着。
前头男生牵着后头男生的手,攥得很紧,后头男生的小短手都快捏红了……后头男生身量高挑,但却有一双很可爱的小短手,像是生生短了半个指节。
我打量了一会儿都忘了回话,男生略显严肃的又说了一句,“你在看什么?别吓到他。”
我心下了然,站在前面的男生是14号病房的患者,患有人格分裂,平时看上去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分别。后面的男生是13号病房的患者,患有认知障碍,他认为自己是只喜鹊,平时看上去与自闭症十分相似。
02
张远一直在做着同一个梦。
梦里有一个简洁干净的病房,房间内有窗户但是永远被深蓝色的窗帘挡住,只能隐约透出一丝丝的光亮,正午的阳光铺洒在房间之中仅如萤火般微弱。
梦里他走过去扯开厚实的窗帘,露出的是被分割成一块一块的青天白日。窗外被焊上了一张带些锈迹的铁丝网,细密的网格堵死了打开窗户的一点点可能。
梦里有一个看不清脸的男生拉着他的手,无论去哪里无论做什么,只要在他身边,就会紧紧的牵住他的手一刻不曾放开。
梦里他想去触摸男生的脸却总是被躲开,他只摸到了一片短短的有些扎手的头发,还有后脑处一道约四五公分长的疤。
梦里有一片熟悉又陌生的街道,街上来往的行人很少,似乎还在飘着小雨,他向前走去时好像撞到了谁,又好像是听见了鸟鸣和猫叫。
梦里他靠着墙边行走,脚步越来越沉重但又不敢停下,他摸了把落在脸上的雨水,是温热的。
张远从梦中惊醒,冷汗已经浸透了脊背,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许久才勉强平静下来,他缓缓从床上坐起来抓了两把头发,月光透过窗棂散落而下为他勾勒出银白的边缘,透出易碎的美感。
他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做着一段诡异的梦,好像是高考之后的假期,或者是大一放假后的春节,但碎片般的梦已陪伴他很久很久。
张远穿上拖鞋走到墙边的等身镜前,怔怔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某一刻镜子中的人好像换了模样。他凑近仔细看了看,一手抚摸着冰凉的镜面,一手摸向自己的脸颊小小的伤疤,他眼中的情绪从迷茫渐渐转为惊愕……镜中人左眼角下没有疤。
张远的左眼角下有个指甲盖大小的月牙状伤疤,是高考后和人打架留下来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
张远无措得向后退了两步,左脚绊右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镜中还是能够投映出他的模样,恍然间又好像没有什么不同了。
咚咚——
响起了两声敲门声,他的合租室友陆虎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响声特意过来看看,“远远,你没事吧?又做噩梦了吗?”
“没,没事,虎子你回去睡吧,我这没事。”
“真没事?”陆虎的声音犹豫了一会儿,“那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放假可以多睡一会儿。”
张远应了一声,从地上站起立刻爬回床上躺好,死死捏着被角强迫自己睡去,但刚刚闭上眼睛,脑海中便亮起了一片似末日般的模样,一片昏沉的天空和细密的雨线,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而下,其中掺杂了一抹殷红。
03
“你叫什么名字?”
我端着药走向14号患者,他只是接过了药,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又看向13号患者,“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13号从来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我之前特意去问了护士长,从13号到疗养院的那一天起他就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病房门外不是贴着名字吗?你自己去看不就行了吗,何必在这里问我。”
“但是我听说你似乎有很多名字。”
14号患有人格分裂,每一个人格的名字身份性格都是不同的。护士长说他刚来疗养院那阵子闹得很厉害,经过很长时间的观察记录终于确定他身体里至少有四个人格存在。
“那如果我告诉你,现在的我的名字就在房门标签上写着,这样说你信吗?”
“信啊,那就希望你一直是你吧。”
我又递给14号一份药和一杯水,他熟练的接过药面向13号像教小孩子一样张嘴啊了一声,13号听话得学着他的动作张开了嘴,他快速地将药送进对方嘴里又立刻将水递到了唇边。
13号灌了好大一口水将药送下去,但还是苦得皱起了眉,整个人向着14号身后躲,将头埋在人家颈窝里蹭了蹭,像寻求庇护的幼鸟。
我第一天的工作是确保他们顺利吃完药,起初还以为会是一场硬仗,没想到这样容易。我礼貌地微笑后端着空托盘转身离开,踏出病房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心理万分庆幸自己顺利完成了任务。
护士长问我顺利吗,我点了点头笑笑顺势回了一句,确实很顺利,比想象得简单。
护士长嘴角一挑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拉着我的手站在栏杆边正好能远远的看见13和14号病房。她说,从前让他们吃药可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一个什么都不听,一个什么都听不懂,没想到两个人碰上倒是负负得正了。
护士长跟我说了很多关于13号和14号的事。从前我总是不理解十七八岁三观已经基本成型的年轻人怎么就能因为一些小事而精神失常了呢?心理承受能力这么低吗?但听护士长说完我才真切的认识到,原来一些小事凑在一起是可以击溃一个人的。
13号是一年前来的,再过半个月就是整一年了。
他的父母常年在国外,是做跨国贸易的,并不能够时常陪着他,便将他送来了这里疗养,大概三五个月会来看一次,这一年只他的母亲来看过两次,听起来关系似乎不算太亲密。
“他变成这样他父母多少有点责任。这孩子原本是在乡下外婆身边长大的,外婆去世后七八岁的他才被接到城里读书,但父母常常不在身边只雇了个保姆照顾着他,所以他和父母也不亲近……”
“有人照顾,吃穿不愁,不是挺好的吗?”
我顺嘴说了一句,我是被父母管着长大的,这种无拘无束金钱自由的生活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
护士长看向我轻叹了口气。
“他是没父母管束,但那保姆也没管束啊……”
我心中一惊,当年13号也就十岁左右,家中没有大人管着,就保姆一个人照看,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十五岁时母亲回来帮他办中考的手续,直到那时保姆的恶毒才为人知晓……
五年来保姆做的唯一的一件事就是保证他没有被饿死。在他与母亲视频通话时保姆往往在摄像头背后看着,如果他敢所一句不好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饭吃,甚至用针扎他的手臂和大腿,因为缝衣针留下的伤痕极不易被人察觉。
他尝试过向别人隐晦的表达求救,但是从没有被人真正的注意过,保姆在人前表现的很好,好到即使他去告诉别人真相外人也不会相信,而他只会被更残酷的对待。
久而久之,13号变得越来越沉默,哪怕是换了一位新的保姆,换一个新的地方生活,从前开朗活泼的模样也再回不来了。
他的母亲说,在她发现那个黑心的保姆的恶行时抱着他哭了好久,而他却一滴眼泪都没掉,甚至拍拍她的背安慰她。
“他……”我听护士长说完,不由得身子一僵。
“他习惯了那种痛苦的日子,习惯,多可怕啊……”
护士长重重的叹了口气。
“可是为什么他还会变成现在这样?”
“事情虽然是过去了,但是性格已经养成了,他那种沉默内向的样子,很容易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成为被欺凌的对象。”
我的脑海里砰然炸出四个大字,校园霸凌。
13号沉没寡言的性格使他在学校里并没有几个朋友,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朋友。这让他很快就被学校里的不良少年盯上了,从突如其来的泼冷水到撕书本,再到拦路抢钱,再往后就是没有理由的暴打,这几乎贯穿了他的整个高中。
在高考结束后,下发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他与从前总是霸凌他的同学打了一架,那之后他昏迷了几天,醒来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而那群不良少年中成年的两个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了刑。
“打架?这不像是他会做的事……”
“是的,我也那么认为。”护士长抿起嘴唇,目光看向13号病房冰冷的房门,“但是他母亲确实是如此说的,他甚至打伤了两个人,而打架起因是一只喜鹊。”
喜鹊……
我的心沉了沉,一口气堵在心头呼不出又咽不下。
04
第二天上午,饭吃到一半的陆虎突然回到房间翻找了一气,不多时拿着一张名片走了回来,坐下时擦了擦嘴将名片递给了张远。
“远远,我说话你别介意啊,最近你总是做噩梦,感觉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要不你去看看医生吧……”
陆虎眼里透出一股担忧,双手搭在桌上揉搓了半晌显得有些局促,他怕张远会多想,但张远清楚他的为人,他总是为别人考虑的。
“我有一个表姐是心理医生,你或许可以去看看,我觉得你可能是之前高中时候的创伤后遗症,可能心理疏导是有用的。”
张远点点头,摩挲着那张小小的名片,指尖划过上面被可乐渍打湿过一角的名字,脑海里响起一个年轻的女性声音读出了那个名字,徐书谣。
当天下午,张远跟着导航来到了名片中所写的地址,他们在同一座城市里,又相隔了整座城市,一个在东南边,一个在西北边。
走进名为“山与海”的心理诊疗机构,他刚刚开口向前台小妹咨询起徐书谣医生是否在这里工作,一句话还未说完里间诊疗室内便走出了一个身量高挑的女士。
女人看着三十岁上下,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西装,披散着一头栗棕色的长发,一手拿着文件,另一手拿着手机回着消息。
“徐医生,这里有人找您。”
徐书谣抬起头目光被几率碎发遮挡但足以让她看清对面的人,在与张远的目光相遇的那一刻她短暂的愣了一下。
“你好,张远对吧?”
徐书谣向前走近两步,礼貌的朝着张远伸出了手。
“你知道我的名字?”
张远回过神来浅浅一笑,蜻蜓点水般与徐书谣握手,感觉这人身上有种莫名其妙的亲和力。
“陆虎跟我说起过你,我知道你的名字不是很正常吗?”徐书谣笑着摇了摇手机,领着张远走进最里面的诊疗室,“跟我来吧,这次不收费的。”
“我们之间的谈话在不涉及自杀和他杀的情况下都是严格保密的,但是如果涉及我们是有权告知您的家属的,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进一步的沟通了。”
张远靠在沙发上,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与轻薄的纱帘填满整个房间,这样柔和的光芒让人有些困倦。
“我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
TBC.
还有个下半,这是双线叙事的,失忆啦,人格分裂啦,平行宇宙啦,实验品啦,人工智能啦,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