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ralop

#主砚朗/民卓

#脑洞产物，文笔很菜，ooc预警

#私设很多，微虐有刀，一切随缘

#简单的一个《九尾狐传》和《幽灵医生》的小联动，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嗑cp而已

#本章有刀，一点点🤏

—————————————————————

从他自冥界醒来，他便从没有做过梦。

今夜，他做梦了，梦见了一个人。

梦里是白头大干的山林，是熟悉而又陌生的古树，天色幽暗是在夜里，若非他深知月相怕真是会认为身处现实之中，那日夜里本应该是满月，可在梦中的天空却是一轮峨眉残月。

古树的枯枝上冒出几片幼嫩的新叶，一团白雾自天地之间凝结在他身边盘旋，他伸手挥散雾气，不多时又会重新凝结起来。

“什么东西？”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来看看你……”白雾之中传出一个轻柔而舒缓的声音，如润物无声的雨，似山涧不散的风，带着自心而生不可磨灭的神性让人心神安定。

他甚至不知道为何灰如此相信这个不曾谋面只是说了一句话的“东西”，让他放下所有戒备一点点靠近。

白雾凝成一团停在他面前，从中伸出一只莹白如玉的手臂，没有人的温度，带着丝丝的凉意。白雾中的人伸出手来轻轻抚上他的面颊，他呼吸一滞，心中更是不解，却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原来……你是这样的啊……”白雾中的小依旧是轻声细语古井无波，但隐约间能听得出他声音中有浅浅的喜悦。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我是神，只是想来看看你而已……”

从雾中伸出的手臂又收了回去，白雾飘飘然然飞上古树的枝干，眨眼之间雾气缓缓散去，一个一身皆白不染凡尘的人坐在树枝上显露出身型。

神明素衣阔带广袖长袍，宽松的衣衫随山风拂动显得身躯格外单薄，黑色的长发用一枚金达莱花枝松松绾起，吹落下来的发丝为这位神明增添了一两分的慵懒。

两双一模一样的眸子注视着彼此，妖异的双眸一黑一金，一方愣了，一方笑了。

“你…………”

“我是神，也是你……”

神明浅浅笑着，看不出半分熟悉的狡黠，是博爱的，是悲悯的，是心怀天下苍生的，但是这绝不会是属于半妖李朗的。

“在未来，我会成为神？”

神明笑而不语，只是静静看他。

“你知不知道如何救高胜卓？”

神明依旧笑而不语，没有答话。

“你到底要干什么？回答我，我是如何成神的？我要怎么救高胜卓？”

神明一而再再二三的沉默惹怒了他，平生最烦这样说话只说一半的家伙，让人有了一丝丝希望之后再狠狠掐灭，好似是们获得什么样的快感般。

“你不是神吗？回答我！”

他觉得神明脸上的笑意是那么美好虚假而空洞，似是失了灵魂一般平静而温柔的模样让他无比厌恶。

“我不知道。”

神明终于回答了他，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但此刻的神明收起了虚假的微笑，眼神却依旧空洞，怅然若失的望向远方，不自觉的又低声呢喃了一句，“我不知道……”

神明化作丝丝缕缕的雾气落入天地之间，来得突然，离去也十分的突然，清风过后一丝一毫不曾留下，但枯死的古树上又长出了几片树叶，用不了多久便能枝叶繁茂芳草遍地，将往昔的繁荣一点一滴的全部找回来。

。。。。。。

“怎么样？”

“放心，东西已经放好了，只需要一点点起爆剂就会砰——搞定一切！”

蔚言与玄懿一同坐在粗壮的树枝上晃荡着双腿，能在人间活动的日子不多了，这样的夜色或许再也见不到了，蔚言想到此处不免又叹了口气。

“担心什么？”

“不是担心，就是有点……舍不得……”蔚言深吸一口气，是山涧青草的香气包裹着水汽的清冷，无论外界有多好都比不过她生长的山涧，只有在这里她才是真正活着的。

“没什么舍不得，若是功成，我便无憾。”玄懿抬头看天，漆黑的双目中藏着比星河更耀眼的光，炽热而又孤冷，理性且平静。

“若是功成……”蔚言回忆起当日在冥府看到的几句话内心只觉得阵阵不安，文字越来越清晰，她便越来越害怕。

祭以无名之魂，弑尽不应留之人！收以无名之魂，弑尽世中不应留之物！降光明于世，欲以光芒映世矣，降圣于世也！

。。。。。。

太阳升起，一切如常。

高胜卓穿上绣着他名字的白大褂伸了个懒腰开始一天的工作，车英民则是穿着棕色的风衣跟在他身边走着。

“手术日程安排出来了，大概后天就可以进行手术了！”高胜卓双手插兜继续向前走，偶尔与来往的医护人员打声招呼，旁人看来就好像是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并且所有人都习惯了这种自言自语。

“后天呀……”

“后天的手术一定会成功，你也一定会醒过来，只是不知道你醒来的时候会不会忘记现在所发生的事……估计会忘掉吧。”高胜卓眸子中的光芒黯淡了些许，每每想到车英民再醒来之后就会忘记身为游魂时的一切不免有些遗憾与悲伤，好像是被抛弃了一样。

“不会忘记的，我一定回记得！毕竟经历了那么多，那么多有意义的事，有意义的人，还有你，怎么可以忘记呢？”车英民肯定的说。

高胜卓抿嘴一笑露出入狐狸一般的狡黠，只要小小都设个圈套车英民就迫不及待的往里跳，天真的有些可爱。

“喂高胜卓！”吴秀晶大步流星的走来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这次的力道比从前的每一次都大，疼得高胜卓呲牙咧嘴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嘶——你轻点！好疼啊，我差点被你拍死！”

车英民站在一边如同领土背进犯的狮子一般拧着眉瞪着眼恶狠狠的盯着吴秀晶，这种疼他真真切切体会过，是真的疼，每一次挨打他心中都会升腾起一种想弄死吴秀晶的欲望。

“我昨天才是差点被你吓死呢！你知不知道我和伯母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过劳容易猝死啊，天天都干了些什么呀把身体搞那么差！”吴秀晶抱着膀子开始一通说教，高胜卓只有疯狂点头说“下次注意”的份。

“对了我昨天好像看到了一个和你长得好像的一个人，就……简直好像一模一样，你亲戚吗？按理来说你家里的人我基本都是见过的呀，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亲人？”

“哦哪个呀，远方表亲平时没什么来往的，我们长得这么像我也很意外，他大概算我表哥吧，人不太好相处。”高胜卓呵呵一笑，李朗明明告诉他记忆都清理了的，现在看来清理的似乎并不彻底。

“嗯这我有印象，真的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

时间一晃而过，车英民被推进手术室，李砚踏上白头大干的土地，一切瞬息万变。

今日，是神明陨落又诞生的日子。

“种子生效了……”玄懿清晰的感知到一股自山下而来的浑厚磅礴的妖气，方圆百里妖兽四散，那些不懂言语却感知非凡的生灵们大批逃窜比地震前的迁徙都要迅速而彻底。

“山中埋葬的万千生灵啊，我们的仇终该偿还了！”蔚言振臂高呼，怨气冲天，连天地都都失了颜色，浓郁的乌云将白头大干包裹，山中阴风呼啸一如炼狱。

李砚提着长剑步步走来，眼中亮起炽热的火光，周身妖气大涨有些不可遏制的苗头，竟比曾经面对螭龙时还要强上几分。

“种子引燃了他的怒气，也点燃了他的妖力，没想到一个南智雅竟然可以让他疯魔至此！”玄懿冷笑一声，双眸化作赤红之色，“李砚！我要你为山中生灵偿命！”

一声怒吼惊得森林震动树叶凋零，狂风席卷之下，天间似乎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随着李砚走来，脚下的土地燃起火花，他身后的森林化作一片火海。

“你们害死了智雅对吗！你们，知道山神之怒是何等下场吗？”

蔚言与玄懿只是浅浅一笑，山神的怒火她们丝毫不在意，神之怒何等可怕，她们正在期待着。

李朗望向矗立天边的山峰，其上缭绕的阴云与黑烟太过不同寻常，他在其中感知到了熟悉的妖力……

“李砚？还有姐姐……”李朗眉头一皱毫不犹豫的奔向了白头大干，此一遭不知又有多少生灵罹难，必须要尽快阻止他们才行。

他踏出摆渡人茶室的那一刻，茶室桌上落下了一张命簿，上面印着熟悉的名字和熟悉的时间。

死者高胜卓，死亡时间三个小时后。

。。。。。。

“李砚！你在做什么！”李朗赶到时简直被当时的场面惊呆了，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山火竟然是李砚的手笔。

“朗儿，你先离开这里！”蔚言用一片水墙拦下李砚的火焰扭头朝着李朗喊道。

“李砚！停下，白头大干会被你毁掉的！”李朗并没有听蔚言的话，他可以不在乎李砚，但是他绝不能看着李砚将白头大干毁掉，可是他明明记不起为何爱这片土地。

“你们要为智雅陪葬！”李砚回以一声怒吼。

李朗心中涌起一股怒气，遂咬紧了牙关握紧了拳头冲进了已是一片火海的战场，身后亮起虚幻的九尾钳制住李砚的四肢，“混蛋，给我停下！”

“李朗，你要拦我？”李砚双眼空洞，看不出一丝丝理智，他心中的怒火已经遮盖了一切。

“朗儿，听话，离开这！”

玄懿很少叫他朗儿，李砚很少叫他全名。

“停下，你的火会把白头大干烧尽的！”李朗收紧狐尾想夺下李砚手里的剑，蔚言虽是被火焰逼退了数米但玄懿并不害怕火焰，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支长鞭缠上了李砚的脖颈，怨灵呼啸仿佛要将李砚吞噬掉。

“原来你和她们才是一边的……原来你要和她们一起杀我！”

“我只是不想让你毁了白头……”大干。

最后两个字他还没来得及说完，便再也说不出话了，他流不出血，只是疼得厉害。

李砚的剑可以斩妖，上面特殊的符文可以侵蚀灵魂，妖邪鬼魅触之难逃一个灰飞烟灭的下场。此刻他的剑沿着曾经留下的伤痕刺入进去，只有点点流光溢散出来，如虚无之中亮起星辰。

李砚震断九尾与长鞭的桎梏，用看不清的速度贴近到李朗身前，那一剑没有丝毫的感情，只有纯粹的杀意，“挡我者，死！”

“朗儿！”

蔚言和玄懿呼喊着他的名字，可是他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周围一片死寂。

。。。。。。

自生至死六百余年的记忆一时涌入他的脑海，年少时的欢欣，孤身一人的无助，重逢又离别的悲戚，延续至今的爱恨不得，如山海般的感情碾碎了他的心。

他跪倒在地，双眼空洞的看着一地焦土，如同六百年前一样，他很想哭，又觉得有些想笑。

或许我不该爱你，或许我不该救你，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遇见你！你爱她如此，可以为她毁掉白头大干，可以亲手杀我，为什么啊！李砚！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疼，剜心蚀骨的痛，让他的灵魂丝丝开裂，转眼已经遍及全身，如同被丢在地上的瓷娃娃一半，碎的彻彻底底。

“不，不行，你不能……朗儿，你不能成神，不能成神，不可以！”蔚言慌不择言用自己的力量修补着李朗早已崩溃的身躯，眼中冒出了泪光。

“成为神，你与那个影子才可以活着……”一个与梦中神明无一丝相像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是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

“神……难怪不知道……”

疯魔的李砚又一剑劈出直奔蔚言，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拦下了，从天顶的阴云之中射下几道光芒凝成的锁链将李砚牢牢锁住，这一回连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

李朗的身躯化作丝丝缕缕的烟气脱离尘世的束缚飞向天空，隐入层云之中，遍寻不到，消散于人间。

“完了……”

蔚言话音刚落，又一道光芒落下，包裹在光芒中的神明落入凡间却不曾踏足一寸焦土，他一身白衣凌空而立，双目赤金，眉宇清冷，看着地上毫无神志的李砚轻声说道，“山川旧主，渎职，屠灵，偏执，祸世，削山神之位，承九天雷劫，以慰众生之灵！”

神明凌空一指，一道惊雷从天上落下劈在李砚身上，妖气立刻散了大半，他的神志终于恢复了些许清明。

“这才是你应有的惩罚，这才是你应当偿还给众生的神罚！”玄懿冷笑着说，“掌刑者还是你的亲弟弟，你觉得如何呢？”

又一道落雷，李砚闷哼一声，痛得脸色惨白，天雷不止灼伤肉体还侵蚀灵魂，由内而外的痛处一刻不停的刺激着他的神经。

第三道，第四道……第九道雷劫落下之时，神明的右眼落下了一滴眼泪，天雷劈碎的不止是李砚的神格，还有他自己的人性。

李砚身体摇摇欲坠扯动着身上的锁链发出细小的响声，身上鲜血淋漓还泛着些焦糊味道，一下丢了半条命，最后一道雷直击心门，击碎了他的狐狸珠，从那一刻开始，他不再是九尾狐，不再是山神，勉强能够算是人。

“恩怨是非，现已清算，汝等，散去吧。”

锁链散做光尘，李砚瘫倒在地失去了意识，往昔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连对于南智雅那刻骨的爱也一同烟消云散了。

蔚言的目光一直看向神明，她自知已经无力改变任何，只是自嘲的一笑，“往后你一个人，该有多孤独呀……”

蔚言与玄懿各自向后退了几步，并肩站在一起，躬身施礼齐声言道，“愿吾主一世长安，万事顺遂！”

最后一个字落地，两人化作满天花瓣随风逝去，一片淡蓝色的花瓣落在神明手上，他的眼中终于有了一点点属于人的光亮，“姐……”

树已经死了，她们二人很久之前便不再是树灵，只是怨灵中的一个，为了救李朗回人间二人倾尽了所有，沉睡之时怨灵侵蚀了树身，她们就这样成了怨灵的一部分，如今怨灵散了，她们也散了。

天空落下雨，熄灭了山火，重塑山河，洗世之雨冲刷掉了往日的痕迹，三个魂灵被埋葬于此，不会再有人记起也不会再归来，他们的名字叫玄懿，蔚言和李朗。

神明走过往后余生他将守护的土地，雨水未沾湿他一根发丝，他的双眸中藏着一汪春水，温柔而沉静，却又无比麻木与空洞。

。。。。。。

“嗨拉底哥……”

“你……要走了吗？”

“嗯，要走了……”高胜卓笑着点头，“以后车教授就拜托您了，拜托了。”

“……好。”拉底哥鼻尖一酸，重重的点了点头。

————————————tbc.

不是结局，不是结局，还没结局呢！

我们终将重逢，意味着，我们一定会离别！